燕赵三交史话 | 碰撞与融合：从“大涿鹿”区域看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

　　涿鹿，千年古县，文化底蕴深厚。五千年前，炎帝、黄帝、蚩尤在此发起“阪泉之战”和“涿鹿之战”，黄帝最终统一中华部族，形成中华民族雏形，涿鹿因此成为中华文明发展的重要节点。

　　一、中华先祖，风云际会

　　远古时的涿鹿是古湖，地壳运动导致湖水外泄，形成肥沃盆地，气候宜人，适合农耕和渔猎，是人类生存繁衍的理想之地。当时原始农业繁荣，部落众多，争夺资源和空间导致冲突增加。为应对冲突，部落开始联合，形成地域性联盟，最终演变为炎帝、黄帝、蚩尤的三大部落联盟。他们迁徙至涿鹿，即将展开中国历史上的重要事件，涿鹿将迎来英雄时代。

　　二、涿鹿大战，文化交融

　　阪泉之战。《史记》载“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三战，然后得其志”。阪泉之战后，形成了以黄帝为首的炎黄部落联盟。这场战争开创了我国古代兼并的新的方式，通过战争二者合而为一，使二者的优势相互补充，形成了超越亲属部落联盟的新型联合体的雏形——华夏集团，确立了黄帝的领导地位，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政治联盟在这里形成。

　　涿鹿之战。关于涿鹿之战，《逸周书》和《史记》均明确记载。其中《逸周书·尝麦解》载“昔天之初，□〔诞〕作二后，乃设建典，命赤帝分正二卿，命蚩尤于宇少昊，以临四方，......蚩尤乃逐帝，争于涿鹿之阿，九隅无遗。赤帝大慑，乃说于黄帝，执蚩尤，杀之于中冀”。《史记·五帝本纪》载“蚩尤作乱，不用帝命。於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而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据有关专家考证，蚩尤原是生活在现今山东、河北、河南三省交界地区的九黎部族的首领，代表东夷集团。东夷集团西向发展，侵入了炎帝的地盘，炎帝无法抵挡，向黄帝求助，继而发生了涿鹿之战，以蚩尤被擒杀、黄帝获得胜利而告终。

　　近年来，随着考古工作的不断深入，以炎帝黄帝蚩尤为代表的中华早期部族在涿鹿地区征战融合的考古学线索也越来越丰富。涿鹿县及其周边地区，地处蒙古高原东南缘坝下及太行山脉和燕山山脉相交的山前草原过渡地带，考古发现证明这里是古代人类南北东西纵横交接融汇的重要活动舞台。著名考古学家苏秉琦曾评价“张家口是中原与北方古文化接触的‘三岔口’,又是北方与中原文化交流的双向通道”。目前，在涿鹿及其周边地区发现有仰韶文化、红山文化、后岗文化、雪山一期文化等多种文化类型，说明在距今5000多年前后，多个族群、多种文化同时汇聚在这里，这就使得考古学文化与司马迁记述的炎帝黄帝蚩尤在涿鹿征战融合的历史联系起来。

　　炎黄时代的部落战争是部族间交流交融的特殊形式，涿鹿地区的阪泉和涿鹿之战是中华早期文明的首次冲突。阪泉之战促进了炎帝、黄帝部族的融合，为华夏族的形成打下基础。

　　三、合符筑邑，华夏和融

　　《史记》载涿鹿之战后，“天下有不顺者，黄帝从而征之，平者去之，披山通道......举风后、力牧、常先、大鸿以治民。”

　　涿鹿之战后，黄帝又通过一系列的征讨，最终平定天下，之后中华各部族在釜山会盟举行合符仪式，共推轩辕黄帝为天下共主，并筑邑涿鹿，治理天下。“合符釜山”是中华各部族在经过多次征战后的一次政治盛典，黄帝在当时各部落纷争的形势下，没有完全依靠武力去征服其他部落，也没有对战败部落的子民斩尽杀绝，而是把他们融合到自己的部落联盟中来，进一步巩固扩大了华夏集团，这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标志性的大事件。“合符釜山”之后，形成了中华民族最初的国家雏形的疆界，草创了国家制度，初步形成了国家治理体系，奠定了中华大统一的社会基础。

　　合符釜山，打造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国家的雏形。我国著名历史学家顾颉刚作序的《中国上古史演义》中提出了“千古文明开涿鹿”的论断，来评价涿鹿在中华文明发展进程中的地位和作用。

　　四、中华根基，薪火相传

　　黄帝族、炎帝族和部分东夷族，历经五帝时代和夏商周三代进而形成了华夏族；汉代以后，又经过滚雪球式的民族融合发展成为多元一体的汉民族。其他的中华古老部族，也在这块土地上演化生息，发展成一个个和而不同的中华族群。

　　在五千年前的中华大地上，雏形的国家从涿鹿走来，从此，轩辕黄帝作为“吾华肇造”“建此伟业”的“赫赫始祖”和“命世之英”成为中华民族的精神标识和象征，为万众所敬仰。历朝历代的皇帝也大都将自己的族源追溯至轩辕黄帝，奉黄帝为祖先，进行祭祀。《魏书》记载，北魏共有四代拓拔氏皇帝驾临涿鹿桥山奉始祖大礼祭祀轩辕黄帝。北魏王朝作为少数民族政权，奉黄帝为祖先，黄帝也就具有了超越汉族始祖的文化象征意义。2007年以来，涿鹿县连续举办了10届海内外同胞祭祖大典，接待了大量的海内外中华儿女。

　　2022年3月2日，北京冬残奥会“文明之火”在涿鹿中华合符坛成功采集，15名中国火炬手相聚涿鹿，高举象征着人类唯一没有中断过的中华文明与冬残奥理念的火炬，接力中华文明生生不息的精神，传递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时代跫音，使涿鹿再次被世界瞩目。  

　　中国的历史是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历程，铸就了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涿鹿之战中，炎帝、黄帝、蚩尤的交往交流交融，成为中华民族血脉同根、文化同源、民族同心的根基，激励着中华儿女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